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033章 第三十三章

關燈
第033章 第三十三章

林以紓很想站t起身, 和諸位姑娘宣告這裏有個變態混進來了。

但之前被騙著咽下的梨花糕,讓她有苦說不出。

一句有關赫連子明的事,都無法吐露出來。

林以紓嘴皮子動彈幾下,聲音發不出來, 只能放棄。

知道這是赫連子明不是赫連瑤後, 林以紓不想同他坐得這般近。

林以紓故意看向亭子的對面, 站起身,“我才發現, 原來坐在對面可以看到荷塘和魚兒。”

她走向對面, 對著原本坐在那裏的姑娘們道, “我想看荷塘,你們不介意...我坐在你們這處吧?”

“怎麽可能會介意,”姑娘家們挪動,給她讓開一個座,“王女,快快請坐。”

坐回真正的女兒家身旁後, 林以紓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她坐在亭椅上,朝對面看。

赫連子明的眼神盯過來, 兩人的眼神於半空交匯。

林以紓揚起下巴, 朝對面挑釁地看過去。

你瞅啥瞅?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

誰曾想,這一眼, 出問題了。

赫連子明:“殿下如此看著我, 是希望我也坐過去?”

林以紓:“?”

她定住。

林以紓:“我什麽時候說我想...”

赫連子明已然起身, “正巧, 我也喜歡看荷塘,我來陪殿下共賞。”

林以紓:“不, 別...”

事態發展得太快,那些姑娘家早就為赫連子明讓開座,赫連子明十分自然地再次坐到林以紓身旁。

他用著赫連瑤的模樣,將手臂撐在她身後的亭椅上,將她半環進懷中。

林以紓:“......”

赫連子明眼中有笑意,“殿下,你不是來賞池塘的麽,你往後瞧瞧,有尾魚兒在荷花旁打轉。”

林以紓:“.......”

不是,大哥,你牛皮糖轉世啊你?

你會不會對我的執念太深了!

這是有多希望把她制作成傀儡,每時每刻都盯著她。

林以紓深吸一口氣,決定忽視赫連子明。

她幹脆不再轉向赫連子明,專顧著同其他姑娘家繼續聊天。

說話間,林以紓能感覺到赫連子明一直目不轉睛地死盯住她。

林以紓忍住,無論如何不會再瞪回去。

像赫連子明這樣的變態,越搭理他,肯定越來勁兒。

亭子中,開始討論起踏雲會。

一位姑娘道,“我聽說了,踏雲會接下來會給我們一起教器修。”

另一位姑娘道,“我也聽說了,是由金鳴堂的蘭襄長老教我們,她是天都非常有名的器修。天都的許多名器,都是由她親手鍛造出來的。”

器修,鍛器魄,成利器,立蒼生。

劍膽琴心。

器修,是所有修道路上,最樸素、也是最需要技巧和天賦的修道法門。

器修煉制法器,需要大量的耐心和極為繁覆的工藝,最後鍛造的東西往往又簡單又靈巧,可謂‘大巧若拙’。

器修需要鍛造的法器種類繁多,包括飛劍、法印、靈符、沖輪...如此一件件地日積月累,是為‘厚積薄發’。

大巧若拙,厚積薄發,是器修的代名詞。

有人道,“各地的器修,其實擅長的東西各不相同,譬如我們天都,器修最大的特色就是鍛劍,或是鍛造各種攻擊型的法器,但是在東洲...那裏的器修,最喜歡煉制傀儡。”

她們瞧向全場唯一一位來自東洲的‘赫連瑤’,“赫連郡主,我們也是道聽途說,沒去過東洲,據你所知,我們說得可是真的?”

赫連子明的視線這才從林以紓的身上離開,回望眾人。

他笑道,“我們東洲既然是器修之境,怎麽可能只擅長制作傀儡,大家以後若有機會來到東洲,我一定會邀請大家來看看東洲街道上比比皆是的工坊,你們會發現,其實全天下的鍛器種類,都是從東洲的大街小巷中流傳出去的。”

林以紓懵懂地聽著她們討論器修之事,關註點跑偏了。

蘭襄長老?

蘭襄...藍翔?

學器修,到藍翔。

林以紓別自己腦海中蹦出來的爛梗給冷到了,自己一個人無聲地閉起了雙眼。

諧音梗,扣錢!

也許是一群人將器修討論得太認真,蘭襄長老本人竟然被吸引來,踏入亭子中。

眾人停下話語:“......”

休沐時期遇到老師,學子們正儀容,變得老實起來。

蘭襄長老是一位端雅的女子,平日總是穿著一身踏雲會的教服,一板一眼的。

今日換上常服,倒是有幾分悠閑氣質。

不過這都是假象,蘭襄長老,是整個踏雲會,最嚴格的長老。

曾經有個身高八尺的大塊頭器修,活生生被蘭襄長老給罵哭了,離開那年的踏雲會後,發誓這輩子再也不修器。

但今日的蘭襄長老,顯然走得不是嚴師風。

蘭襄長老:“諸位怎麽停了,我來這裏又不是為了給你們授課的,大家繼續講。”

學子們這才松了口氣,重新議論起器修。

蘭襄長老坐下後,眼神定向位於對面的林以紓。

她從拂塵長老處聽聞了林以紓在白骨坑的表現,對這位與傳聞不符的王女,心生濃厚的好奇。

林以紓,就很適合‘大巧若拙’這四個字。

林以紓總感覺除了赫連子明之外,還有一道強烈的視線,紮在了自己身上。

她屢次瞧向對面,這才確定了,那位蘭襄長老不是在瞧她身後的池塘,是在盯著她。

被老師這般盯著,林以紓正襟危坐,緊張地攏住裙擺。

右邊有赫連子明這個變態盯著,對面有嚴師盯著,林以紓如坐針氈。

不是...他們器修是有什麽盯人的指標麽,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在死命地盯著她 。

她是什麽螺絲轉世麽,天生被人‘釘’的命?

林以紓再次被自己腦海中的諧音梗給冷到。

林以紓:“......”

雖然蘭襄長老說過她只是來旁觀的,但她的存在感實在是太高,學子們紛紛邀請她坐到正中間。

有人道,“蘭襄長老,我們中有許多人都不是金鳴堂的,從來沒接觸過器修,你能不能簡單地給我展示一番,器修到底是如何修器的?”

蘭襄長老坐到人群中間。

蘭襄長老:“如果今日是正式授課,我會從器修的源頭開始講,先論鍛器的基本要義,再論法器的通用結構,不過...今日是休沐,我就不做那老死板了。”

聽到蘭襄長老自嘲,眾人皆笑。

她道,“我今日就直接拿出來一小截斷劍,給大家展示最簡單的鍛造術。”

一截青銅的斷劍被擺放到桌上,眾人靠近圍觀。

蘭襄長老拿出一個巴掌那麽長的鐵杵,向眾人展示,“這是我的本命法器,看起來很平平無常,但這個鐵杵從我幼時就陪著我,鍛造過許多法器,被我用得十分順手。”

眾人點頭。

蘭襄長老伸出手,用鐵杵敲擊起斷劍。

左敲敲,右敲敲,蘭襄長老俯身,像是在通過敲擊去聽清斷劍的脈絡。

林以紓也認真聽,什麽都沒聽出來。

蘭襄長老重新坐直身,再次擡起鐵杵,這一次,鐵杵上開始匯聚起她的靈氣。

“砰”得一聲,鐵杵落下,力度大到整個亭子都震晃了一下。

這種撞擊聲,飛快而千鈞地落在鍛劍上,每敲擊一下,斷劍便凹下一道凹槽。

“砰!”“砰!”“砰砰!”

在撞擊聲下,斷劍上留下許多道被靈力鑿出來的痕跡。

原本堅硬的斷劍竟然開始...流動起來!

青銅於斷劍上沸騰,在鐵杵聲中如同液體一般流動,拱起、破裂、分散、重塑、匯聚。

青銅的液體盤旋而匯,最終在鐵杵的牽引下,長出了枝幹、芯、花瓣...最後,化為一朵纖細而鋒利的青銅花。

青銅的花瓣鋒利到幾乎能看見寒光,薄若紙片,隨便一劃動,都能將人劃出血痕來。

青銅花上,散發濃郁的靈氣。

學子們大為驚嘆,很多人都倒吸一口氣。

因為蘭襄長老的演示,許多曾經對修器沒有興趣的學子們,都開始升起去金鳴堂求學的念頭。

林以紓也大為驚奇。

她看著精美的青銅花,內心揚起小曲。

玫瑰,玫瑰,我愛你...

蘭襄長老:“王女殿下。”

林以紓:“?”

林以紓內心的小曲戛然而止。

林以紓:“在。”

蘭襄長老為何要喊她。

蘭襄長老:“諸位,你們看懂了麽?”

眾修士搖頭。

蘭襄長老看向林以紓:“但我覺得,王女肯定聽懂了。”

眾人的視線‘唰唰’地圍向林以紓。

林以紓:“?”

不是,蘭襄長老,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為何對我,如此的自信?

除了玫瑰的小曲外,她什麽都沒有聽懂!

諸位修士非常聽信蘭襄長老的話,問林以紓,“殿下,您t這麽快就悟了,真是令人羨慕。”

林以紓:“.......”

“我...”林以紓謹慎地說,“其實一知半解。”其實也沒認真聽。

“不,”蘭襄長老對林以紓很自信,“你肯定聽懂了。”

畢竟是從白骨坑救下拂塵的人,蘭襄長老對林以紓寄以十分高的期望。

學子們點頭,“長老說您聽懂了,殿下,您就是聽懂了,不必自謙。”

林以紓:“........”

林以紓被架得如此高,有些恐高,所以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作沈默狀。

蘭襄長老:“我剛才展示的,是最基礎、也是最簡單的鍛器,如果你們以後想要鍛造大型的法器,就需要用專門打法器的煉器鼎一節節地去鍛造,改塑。”

修士們問,“煉器鼎一般能鍛造多大的法器?”

蘭襄長老:“那就要看你們想要鍛煉的法器究竟有多大了,煉器鼎是很有彈性的工具,哪怕你的法器大如月輪,只要你能煉,煉器鼎就能裝得下。”

眾人低聲討論。

談論間,有人開口,“蘭襄長老,有關傀儡我有個疑問,我知道,傀儡也是法器的一種,只不過是做成了人的形狀。”

蘭襄長老:“的確如此。”

那人接著說,“可我聽說過,有人為了煉出更強大的傀儡,會將人的血肉融進傀儡中,血肉被融得越多,傀儡就會更強大,長老,這事是真的麽?”

蘭襄長老蹙眉,“這樣的事,確實有一些墮修在做,不過這種事損德損行,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和銀兩,且必須是天賦極高的人,才能將人的血肉成功和法器融合。”

她道,“我曾經抓過一個墮修,他便做了一個血傀儡,這種傀儡被制得不服帖,最後能力還比不上木頭和鐵塊做成的傀儡,一擊即潰,得不償失。”

蘭襄長老:“大多數人也是知道這一點,不會費力不討好地去做血傀儡,至少在我身邊,我從未見過有人制作這般的東西。”

林以紓:“!”

這不就是在說赫連子明嗎。

林以紓的脖子僵硬地轉向身旁的赫連子明,赫連子明提起唇角,懶洋洋地朝她笑。

林以紓:“.......”

蘭襄長老,我舉報,這裏就有一個做血傀儡的!我實名舉報!

可惜她說不出口,全身上下只有震顫的眼珠子能表露她的憤懣。

正講著血傀儡,遠處,有道高大的身影緩慢地走來,行至亭子外,守在池塘旁。

男子身形極高,脖子有常人的兩個粗,肌肉遒勁,胳膊壯得能打十個普通修士。

他身著侍衛服,吸引來一些姑娘的視線。

“那不是赫連郡主的侍衛麽,幾日不見,感覺他又變壯了些...”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高壯的人,這樣的人做侍衛,確實讓人覺得很安全。”

男子眼睛眨都不眨,如果仔細看,能發現他根本沒有瞳孔。

林以紓順著她們視線往亭子外看。

男子的衣著、打扮都太具有象征性,林以紓幾乎一瞬就猜出了他是馮淮年。

赫連子明煉造出來的血傀儡。

正是因為知道這是一具血傀儡,她才深覺赫連子明的可怖來。

作為一具血傀儡,馮淮年太像人了。

他洗去手腳的血印,看起來和尋常人沒有什麽兩樣。

亭子裏有蘭襄長老這樣的大能存在,竟然都沒能發現這具血傀儡。

馮淮年緩慢地轉過頭,與林以紓對視。

他的思緒雖然遲緩,但他能認出,這是畫卷上的人。

他朝著林以紓,露出一個僵硬而大幅度的笑。

林以紓:“!”

她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個笑,而後重新背過身。

雖然馮淮年現在看起來像個普通人,但看過林以紓知道,馮淮年這雙手已經活生生地撕碎了很多人。

林以紓正努力回憶著《破道》中的描寫,腰間爬上一只手。

‘赫連瑤’袖子下的手,手指修長,指節堅韌有力,手背上青筋隱現。

林以紓:“!”

赫連子明:“殿下。”

林以紓:“.......”大變態,你又有何指教?

赫連子明的手扣緊她的腰,朝她靠近,“你從前與馮淮年相識嗎?”

林以紓關鍵時候還是很會守住人設的,“馮淮年是誰?”

赫連子明:“亭外守著的侍衛。”

林以紓搖頭,“我今日第一次見到這個大塊頭,原來他叫馮淮年,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可能與他相識。”

赫連子明:“那殿下為何對著他笑?”

林以紓:“.......”

赫連子明:“殿下對他感興趣?”

林以紓:“‘郡主’,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我對你的侍衛不感興趣,對你更不感興趣...”

‘更不感興趣’五個字說出來,赫連子明放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猛掐一下,林以紓吃痛,驚叫出一聲“啊!”。

亭子裏的議論聲停下,紛紛朝林以紓看來。

眾人問,“殿下是有什麽見解想要發表麽?但講無妨。”

林以紓狠狠地瞪了赫連子明一眼,站起身,朝眾人頷首,“我只是聽蘭襄長老講器修聽得入了迷,不禁驚嘆出聲。”

眾人附會,對蘭襄長老多有讚譽。

林以紓重新坐回去。

蘭襄長老再待了會兒,離開亭子。

亭子內的年輕女郎們不再談論課業,再次聊起體己話,笑聲陣陣。

赫連子明湊近林以紓,“殿下,你覺得器修怎麽樣?”

林以紓:“蘭襄長老教得很好。”

“是麽?”赫連子明道,“我倒是覺得她講得一般。”

他湊在林以紓耳畔說,“殿下要是想學煉器,該找我學,我教得可比她好多了。”

熱氣吹在耳朵旁,林以紓被癢得縮脖子。

赫連子明:“殿下意下如何?”

林以紓板起臉,“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

赫連子明靠近她。

林以紓朝赫連子明的耳朵大聲地喊出三個字,“我、不、學!”

如果是個正常人,該被她喊聾了。

但赫連子明不怒反笑,他瞧著林以紓,不知道被戳到了哪個笑點,靠在她的肩上,笑得前俯後仰。

林以紓:“......”

亭子外,有個姑娘提著一籃子的胭脂花走來,要和眾人一起賞玩。

胭脂花又被稱為瑤蓮,之所以被有‘胭脂’之名,是因為這種花的花瓣如胭脂般鮮艷深紅,汁水粘稠而豐富,撕開花瓣,可以用來作妝。

姑娘分發胭脂花,提議大家兩兩結對,互相為對方描妝。

兩兩結對?

林以紓看向自己身旁的赫連子明,轉身就跑。

赫連子明的手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回來。

赫連子明:“殿下,為何不留下來描妝?”

林以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赫連子明:“殿下是有事,還是不想和我一同描妝?”

林以紓:“......”你知道就好。

‘赫連瑤’頂著一張楚楚可憐的神情,道,“殿下,你該不是嫌棄我臉上的疤痕,不願意為我描妝吧...”

“我知道了,”‘赫連瑤’放開手,“殿下,你走吧,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用再管我,我就在這裏,自己為自己上妝就好了。”

林以紓:“.......”

姑娘家們責備的眼神圍聚而來。

林以紓認命地拿起胭脂花,坐回赫連子明的對面,“怎麽會呢,郡主你這麽美,你臉上的白痕,你不說,我都看不見。”

林以紓:“郡主,我、為、你描妝。”

赫連子明慵懶地笑著。

林以紓三下五除二地用花瓣在赫連子明的臉上點了點,“好了。”

赫連子明接過她手上的花瓣,擡起林以紓下巴,為她描妝。

林以紓雙手抱肩,本來還有些不耐煩,但看著赫連子明專註的眼神,逐漸放下了雙手。

赫連子明來認真的?

花瓣描過她的嘴唇,留下濕潤的痕跡。

另一片花瓣在她的臉頰上輕微地劃過,將胭脂上色。

赫連子明專註地盯著林以紓,如同在繪制自己的畫作。

林以紓忍不住地開始期待,赫連子明好歹也是個能制血傀儡的器修,手藝應該非常好。

如果手指不要像是占便宜一樣在她嘴上抹來抹去,就更好了。

赫連子明放下手,提起唇角,“畫好了。”

他道,“殿下...真是漂亮。”

林以紓拿起銅鏡,讓她看看,到底有多漂亮——

銅鏡中,一個雙靨通紅,嘴如被蜜蜂蟄過的女鬼,出現了。

收拾收拾,就能出去嚇人了。

林以紓:“......”

林以紓:“!”

她憤怒地放下銅鏡。

赫連子明這人顯然是故意的,他擡起手,緩慢地抹著林以紓的嘴唇,將胭脂色抹碎,延申至林以紓的臉龐 。

赫連子明t:“殿下就算這般,都是極美的。”

他癡迷地看著林以紓的嘴。

美你個大豬頭!

林以紓氣不過,用力地捶了赫連子明胳膊一下,而後飛快地跑出亭子。

她跑出小半裏後,才慢慢地停下來,擡起手擦拭自己的臉。

臉上濕漉漉的,這些粘稠的痕跡,如同蛇爬行過一般,久久無法消散。

林以紓搖了搖頭,往遠處遁去。

林以紓走後,赫連子明百無聊賴,走出亭子。

馮淮年亦步亦趨地跟上。

赫連子明:“看到畫卷上的人了麽,你覺得她怎麽樣?”

“看、到、了,”馮淮年道,“聞起來,好、香。”

傀儡人的心中,只有好吃,和不好吃的區別。

赫連子明:“讓她成為你的同伴如何?”

“好,”馮淮年緩慢地點頭,“好、吃。”

“可惜,”赫連子明,“我改變主意了。”

他道,“她比起從前變了許多,現在太可愛了...有些人,還是活著為好。”

馮淮年點頭,“好。”好、吃。

“她本來能成為一具非常好的傀儡,”赫連子明道,“可是,我現在舍不得了。”

無人處,原本纖細的身影暴漲,變成高長的男子模樣,馮淮年跟在他身後,一同消失在門庭深處。

距離嘉應梅府二十裏之外的長樂街中,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擡著一個縛魔網,上了馬車。

二人乃明月樓的侍從,登上馬車後,才敢低聲地交談起來。

縛魔網中,裝的不是墮修,而是楚練的屍體。

那個攀龍附鳳,卻慘遭撕碎的散修。

侍從:“真是晦氣,我看他衣著華貴,還專門將他的屍體收起來,等待有人來收屍,結果一個人都沒來。這人生前是有多差勁,人死了,連個斂骨的人都沒有。”

另一個侍從:“明日有貴人要來明月樓,可不能讓這等臟東西汙了貴人的眼,必須趕緊埋了。”

侍從:“還得是我們送去埋,墓地也是我出錢買的。”

另一人道:“就當是積德了。”

“說到這人我就來氣,你知道嗎,他在九樓的那個專供貴人的翼室,留下了一個古怪的陣法,我同其他人擦拭了好幾天,連條印子都擦不去。”

“前幾天管事的不是請道士來作法了麽,有用麽?”

“有個屁用,陣法往外冒粉氣,燎燎不止。”

“怪不得管事的讓人將那個翼室封起來了。”

“不過也沒什麽大事,道士說了,那個陣法不是什麽害人的陣法,只要不踏進去,不會出大事兒的。”

“這是個什麽陣法?”

“叫什麽...銷魂陣?誰知道呢,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正經的陣法。”

另一個侍從點頭,“反正門已經被封起來了,不會有人誤入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